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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89分的考卷,怎麼了?】

By Cindy H.

轉眼就來到期末考這一天,一早鬧鐘響起,感覺今天的鬧鐘特別的動地驚天,經過幾天的辛苦奮戰,終於來到這一天,心裡還有很多小劇場想要提醒小K,仔細看題目、要記得檢查、不要漏題等…都被壓在嘴邊,不要壞了一早的好心情,如果可以我想給小K一個擁抱,謝謝他這幾天陪伴媽媽的焦慮,謝謝小K在一致中選擇保留一些不一致給媽媽,這些我都沒有說,我只帶著緊張的笑臉張羅早餐跟送他們父子倆出門,最後說了一句:今天考試盡力喔!媽媽知道你很努力,這句話好像也是送給自己(媽媽有種努力過頭的虛脫)。

傍晚我迫不及待的等小K進門,

小心翼翼的問:「今天考試還好嗎?」

落落大方的回:「我都會寫唷!」(唷!你都會寫,放下心中的大石頭!)

彷彿一切都塵埃落定,不需要再擔心,我要的不就是這句話:「我都會了。」至少孩子給我一個很篤定的回答,剩下的等收到考卷再說吧。

兩天過去,明明聯絡簿寫到:請簽名數學期末考卷,書包裡卻一直沒見到那張萬中矚目的數學考卷,媽媽小劇場又開演了,是不是沒有考好小K不敢拿給我簽名?還是他把考卷弄丟了?…,我還偷偷問爸爸他知道考卷的事嗎?第三天實在忍不住,眼見中午放學了立馬打給老師,媽媽故做鎮定說:「老師,小K都沒有帶數學考卷回家,不曉得老師你有看到嗎?」

老師說:「有啊!小K這次考89分,其中有8分是選擇題他寫答案沒有寫選項被扣分的,有3分是粗心的。」老師仔細的為我說明小K數學考89分的內容,她如何在考前提醒小K,還是粗心寫錯了幾題,謝謝老師在沒有考卷下還記得小K考卷寫的如何,這是老師對她的關心(媽媽的觀點),我聽了再一次放下大石頭,還不賴「89分」。

第四天晚上,石沈大海的數學考卷終於漂流回來了,原來考卷跟著9號同學回家多日,我激動望著考卷「89分」及旁邊小字,

我問:「小K,你真的會寫嗎?明明是選擇題,你為何寫答案上去?」

小K理直氣壯地說:「我會寫啊!你沒看到我的答案都對嗎?只是我不知道什麼是選擇題,所以我寫答案。」(確實他的答案寫對了,只是選擇題要寫①②③,不是答案),頓時,我啞口無言。(我只好再度回到自己,我要什麼?內心戲很多的媽媽,你想要什麼?我看到考卷上的小字是老師溫馨提醒有四個同學低於90分,哈!這行小字才是媽媽胸口大石頭炸裂的導火線。)

不知所措的我說:「小K,媽媽知道你會算,但是我們說好了90分以下要罰寫三次唷!」(不顧小K的解釋,我要求小K把錯誤的題目寫了三次。)其實,我慌亂的發現自己-被自己的謊言(學會就好VS分數)堵住嘴,無法再辯解什麼,我看到只有4位同學低於90分的小字,猶如芒刺在背,字字正中要害,我到底想要什麼這得問問我自己?我想要教給孩子什麼我得問問自己?一切的一切都得回到自己身上,不是嗎?小K很一致的言行舉止一再地提醒我如實的回到自己,彷彿聽到內心幽微的聲音幽幽的低語:「別在自圓其說了,你想的跟你要的不一致!」

那晚我們都累了,但我仍為89分的考卷深深的遲疑著自己,

快睡著的小K忽然一問:「媽媽,是不是要考100分很難?」

仍在遲疑自己的我回答:「發生什麼事了,你會這麼問?」

小K說道:「昨天安親班老師送這次有考100分的同學,每人一顆彩蛋,我也好想要喔!」「我想知道要怎麼樣才能考100分?」

睡意全消的媽媽突然感覺有些安慰:「小K,你也會想要考100分,媽媽第一次聽到你這麼說!」「但是要考100分,不是這麼容易,你知道嗎?」

小K繼續問:「媽媽,我也覺得,雖然我覺得這次的數學題目我會寫,但也只有89分,我以為我會很厲害。」

媽媽快要留出眼淚說:「好像學會了不夠,還需要其他部分來幫忙,比如要小心看題目、不要漏寫題目等,我以前好像也沒有考過100分。」

小K還這麼說:「媽媽,那你可以陪我練習嗎?我不知道該怎麼做,但是我也想得到老師的彩蛋。」

媽媽終於落淚了:「你願意練習嗎?如果以後寫作業或評量的時候,我們多花一點時間念題目跟檢查,你願意嗎?媽媽也想知道數學考100分的感覺,媽媽想陪你一起練習。」

小K最後說:「好啊,媽媽你以前也會想要考100分嗎?我都不知道ㄟ,但是我想我有時候也會想偷懶,你不要生氣喔!」(傻孩子如果你願意多練習,媽媽開心的灑花轉圈都來不及了…,但當媽媽的難免認真緊張起來,當我內心又設下另一道期待:是你自己說要練習的,怎麼可以偷懶,那個慣性的姿態很容易跳出來指責孩子。)

小K說著說著如果得到老師的彩蛋,應該會多好玩,好幾個人都有拿到,漸漸進入夢鄉。我則是睡意全消,啟動改變的動力,不知何時進駐小K的心房,我既沒法預期也沒安排,我只能專注陪伴孩子,現在對我來說就是最美的風景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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